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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年钱学森与沙产业:与其搬到月球不如利用沙漠
    2018-05-12    来源:中国沙产业草产业网
  20091031,钱学森平静地走完了98年人生,此后北京连降三场大雪,似乎在送别一代科学伟人。

  钱学森为新中国火箭、导弹、航天事业作出卓越贡献。并不为人熟知的是,晚年钱学森倡导重要科学构想——沙产业。如今,沙产业在甘肃、内蒙古等地结出丰硕成果,成为对他“心在富民”的最好回报。

  “父亲走,我有两个没想到。一个没想到,是他在短短36个小时就走了;第二个没想到,有这么多人来自发表达他们对钱老敬爱。”“父亲一生做出了两次牺牲,第一次放弃了国外优厚待遇回到中国,这为人所熟知;另一次放弃了自己喜爱的科学理论研究,服从国家安排从事技术搞起火箭,一干就是30年。”

  20091114,缅怀钱学森推进沙产业发展研讨会上,钱学森长子、科学家钱永刚声音几度哽咽。

  此前15天,一代科学巨人钱学森平静地走完了98年人生,此后北京气温骤降并连降三场大雪,似乎在送别这位改变中国的科学家。

  作为“中国航天奠基人”和“火箭之王”,钱学森铸造并见证了祖国的强大,他的去世引起海内外广泛关注。八宝山革命公墓负责人向钱永刚透露了一组感人数字,116当天参加钱学森遗体告别仪式人数是11328人,其中包括新老政治局常委、新老“四副两高”领导,以及新老军委委员一共76人。小车1080辆,大车120辆。“回去请转告蒋英女士,我们都为钱老这么一位伟人感到自豪。”

  钱学森为新中国火箭、导弹、航天事业创建作出卓越贡献,但并不为常人熟知的是,钱学森晚年提出的重要理论构想——沙产业。“什么是沙产业?沙产业是在不毛之地搞农业生产,而且是大农业生产。这可以说是一项尖端技术!”钱学森曾作如此论述。

  如今,沙产业已经在内蒙古、甘肃等地“开花结果”,尤其地处河西走廊的武威、张掖等地,在干旱的戈壁荒滩、丘陵坡地上,通过日光温室构建出新型绿洲,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同时,有效地改善了生态环境,实现经济、社会、生态效益“三赢”。

  钱永刚对钱学森一生追求归纳为“志在强国,心在富民”。志在强国,让钱学森鼓舞起“外国人能做,中国人也行”的志气,为“两弹一星”、“载人航天”奉献毕生。心在富民,体现在钱学森不断丰富创新,用知识密集型的沙产业理论推进西部大开发。

  缅怀钱学森推进沙产业发展研讨会上,来自甘肃、内蒙古、宁夏十多年来身体力行带领振兴沙产业的领导干部,专门从事研究、推广沙产业技术的专家、教授,以及用沙产业理念创建实业的企业家们,齐聚北京,共同追思钱学森对沙产业的贡献,场面真挚感人。

  1、钱学森沙产业构想诞生

  沙产业构想,萌发于20世纪60年代的西北大地。

  当年,钱学森正深入“大漠孤烟直”的西北边疆从事导弹、卫星、火箭国防科研,他的足迹遍布甘肃酒泉,内蒙古额齐纳旗,新疆库尔勒、马兰等地,戈壁荒漠的极端恶劣天气,边疆人民生活艰辛让他印象深刻,同时他发现茫茫戈壁有耐干旱、抗风沙、耐盐碱的植物顽强地生长着,有些植物如沙棘、甘草还有很高的药用和经济价值。

  一个大胆判断闪现——沙漠并不是死亡之海!自那时开始,在沙漠戈壁发展沙产业,让干旱地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,在钱学森心中不断酝酿萦绕。

  钱学森思考这道世界性难题时,发达国家的尝试正屡屡以失败告终。

  上世纪60年代末,非洲苏丹萨赫勒地区发生旱灾和土地荒漠化,导致数以十万计人口死亡,600多万生态难民流离家园。人们普遍认为,干旱荒漠地区阳光充沛,只要有充足的淡水供应,荒漠地区大规模农业开发是可能的。但出人意料的是,西方发达国家援助的水井和水源地却引发周围大量牲畜集结践踏,加速土壤沙化,甚至导致流动沙丘出现。更为严重的是,以水井为中心的同心圈式带状土地退化为“脓肿圈”,其半径在510千米的范围,脓肿圈互相连接形成新的荒漠化土地。被公认的对抗荒漠化良策却导致环境退化,这令西方决策者和科学家蒙羞,钱学森更迫切地思考寻求答案。

  沙产业首次提出是在19845月,时任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副主任的钱学森,在中国农业科学院作学术报告时预言,到21世纪,由于生物工程和生物技术的发展,将会引发人类历史上第六次产业革命——农业型知识密集型产业,沙产业作为农业型知识密集型产业类型之一在列。

  钱学森一反西方人关于“沙漠是地球癌症”的悲观论断,提出“换一种思维看沙漠”的新观点,“人类将来与其搬到月球上,还不如把沙漠利用好,改造好。”

  在钱学森看来,沙产业是以太阳为直接能源,靠植物的光合作用来进行产品生产的体系。“我国沙漠、戈壁大约16亿亩,和农业面积差不多。沙漠、戈壁并不是什么也不长,其潜力远远没有发挥出来。”他甚至大胆预言:“用100年时间来完成这个革命,现在只是开始,沙漠地区可以创造上千亿元的产值。”

  在后来有关信件中,钱学森又丰富了沙产业理论构想:沙产业是用系统思想、整体观念、科技成果、产业链条、市场运作、文化对接来经营管理沙漠资源,实现“沙漠增绿、农牧民增收、企业增效”良性循环的新型产业。

  这一系列理论,在后来具体实践中,逐步被概括为“多采光、少用水、新技术、高效益”,使“不毛之地变为沃土”。

  2、戈壁荒漠 “开花结果”

  回忆往事,缅怀钱学森推进沙产业发展研讨会组织者、原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副主席刘恕至今难以忘怀。

  1989年秋,时任甘肃省副省长刘恕调入中国科协任书记处书记,当时任中国科协主席的正是钱学森。刘恕多年在西北生活,又是留苏沙漠治理专家,有更多机会与钱学森在沙产业领域进行交流。

  1989年10月的一天,钱学森拿出了1984年的两篇论述《创建农业型知识密集产业——农业、林业、草业、海业和沙业》及《第六次产业革命和科学技术》送给刘恕,自谦地写道:“老旧货了,请您把它作为古董存着吧”,他还热情地建议刘恕“写一篇建设社会主义中国沙业的论文”。

  后来与刘恕的一次交谈中,钱学森再次提到农业、林业、草业、海业和沙业五种产业构想。“现代农业技术太落后,使得有些产业没有发展。只有科学技术发展了,综合利用的可能性才会大大提高,尤其是沙产业、海产业”,他分析道,“沙产业属于第六次产业革命,是21世纪中叶才能开花结果的,那时还要利用生物技术这一刚露头的技术革命。”

  钱学森语重心长的解释,使刘恕思想上产生很大震动,自那时起,刘恕开始不断地探索思考,沙产业内涵和价值究竟如何?

  现实并非一帆风顺,很多人对戈壁荒漠里搞沙产业不很理解,当时钱学森的诸多见解,虽已见诸报刊,但不能立即为人们认识。刘恕回忆当时情景,虽然做了大量工作,但对于进一步推动沙产业理论转为实践“还较茫然”。

  钱学森对沙产业理论没有丝毫怀疑,“初步探索”,“做些试验”成为信条,探索无声而又坚定地进行着。1994年,钱学森将获得的何梁何利奖金100万港元悉数献出,成立中国科学技术发展基金会促进沙产业发展基金,以便更加深入地推进沙产业。

  关键时刻,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宋平向沙产业伸出“橄榄枝”。

  1995年9月初,宋平亲自打电话询问钱学森沙产业发展情况和遇到的困难。在甘肃河西走廊沙产业开发会议上,曾在甘肃工作多年的他语重心长地指出,“甘肃要脱贫、要缩小东西差距,发展农业型沙产业是一条路子”,“发展沙产业不再是循老路到沙漠边缘去开荒,而是运用一系列技术去发展高效农业。甘肃河西走廊阳光充沛,在一定措施保证下,一年四季可以产出蔬菜、瓜果,同样可以成为全国的‘冬季厨房’。”

  同年,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温家宝在宋平转交有关沙产业报告上批示道,钱学森同志和宋平同志提出在我国西部戈壁沙漠发展沙产业、阳光农业,这些重要的理论和意见值得重视。一些地区的成功实践充分说明办好这件事不仅有经济意义,而且有社会和生态意义。

  在宋平等中央领导有力推动下,中央决定在河西走廊武威、张掖等地建立试验点和示范基地,甘肃成为全国最早的沙产业试点工作省份。随后,内蒙古沙产业也得到迅速发展。

  荒漠地区老百姓第一次尝到了发展沙产业“甜头”,祖祖辈辈在穷困里挣扎的农民,甚至开上小汽车,过上体面幸福生活,柴在军便是其中一位。

  研讨会上,如今拥有过亿资产的甘肃企业家柴在军言语淳朴,农民出身的他对科学伟人寄予无限感情,“我之所以能在大漠戈壁干出事业,得益于钱老的沙产业理论。”1994年,柴在军从报刊上偶然看到钱学森沙产业理论,认定这是沙区致富路子。经过十几年打拼,柴在军带领一帮创业者把沙产业理论转化成现实,将昔日荒漠变成3万亩苗圃绿洲。不仅自己发家致富,他还传授经验,带领周边乡亲奔小康。“治沙不治穷,到头一场空,沙产业可以保证治沙与致富双赢,‘绿起来’与‘富起来’结合。只要按照沙产业理论进行科学探索,沙区一定会成为福地”。

  钱学森的科学构想让老百姓富起来,沙产业在广袤西北大地开花结果,他却没有停止继续攀登科学高峰的脚步。

  1983年至1999年的16年间,钱学森关于“第六次产业革命”的通信计186封,其中涉及沙草产业内容的就有47封,包括同国家领导人、知名专家、地方领导、科研人员、基层同志、编辑记者的通信。2001年,钱学森获第二届霍英东杰出奖,他再将奖金100万港元捐给了中国科协沙草产业协会,并说了一段诙谐而意味深长的话:“我姓钱,但我不爱钱。”钱学森身体力行,感召了一批官员、学者、企业家投身到沙产业事业中来。

  钱永刚很欣慰地说道,治沙是父亲晚年投入很大心力的一项事业,目前他的一些设想正在慢慢实现。

  3、晚年钱学森“心在富民”

  沙产业,是胡锦涛与钱学森共同关心的事业。

  2008年春节期间,胡锦涛总书记探望钱学森时高度肯定了沙产业理论创新:“前不久,我到内蒙古鄂尔多斯考察,看到那里沙产业发展很快,沙生植物加工搞起来了,生态正在得到恢复,人民生活水平也有了明显提高。您的沙产业理论设想正在变成现实。”

  胡锦涛的评价是沙产业现实写照。经过十五年发展,沙产业已经在甘肃、内蒙古等地结出累累硕果。

  地处干旱荒漠地带、年降水不超过200毫米的河西走廊,依托“多采光,少用水,新技术,高效益”的技术法则,在干旱不毛的戈壁荒滩、丘陵坡地上建立起大量日光温室。到上个世纪末期,张掖和武威等地区沙产业开发已蜚声全国。这里的地膜覆盖、暖棚种植养殖、无土栽培、节水灌溉、经济林营造,包括微藻的生产和应用,都已经搞得红红火火,不仅在“不毛之地”上建成了一片片新型绿洲,而且创造了“西菜东运”的奇迹。

  据监测,甘肃目前沙化土地面积比1999年减少了8.36万公顷,平均每年减少1.67万公顷。这一结果表明,甘肃以河西走廊沙区为主的土地沙化得到有效遏制。

  如今,原本贫瘠的土地上开始流行这样的段子:“暖棚圆了致富梦”,“鼓起了农民的钱袋子”。钱学森曾以愉快的心情称赞:“武威和张掖地区用新技术展示了未来农业的概貌!”,他还热情洋溢地给写信给张掖实践者,称赞“沙产业在人民中国开了个好头。”

  研讨会上,原甘肃省委副书记马西林动情地讲述了给钱学森“送礼”的往事。

  1994年,时任张掖地委书记的他正为当地生态恶化一筹莫展之际,通过刘恕引荐见到了钱学森。钱学森关于沙产业的建议,使他对沙漠认识和利用拨云见日、豁然开朗。之后马西林等人在张掖地区大力发展沙产业,刚刚两年就尝到了甜头。“到了1996年,在钱老85岁生日时,我们的农业科技人员精选了张掖地区85颗小枣装在一个精致盒子,连同沙产业发展汇报材料,送给北京的钱老,表达感激之情。之后,钱老回信说,你们派人给我送来小枣,保我健康,我十分感谢。”马西林至今回忆,仍对钱学森人格感佩不已。

  内蒙古沙产业草产业协会常务副会长郝诚之,谈起与钱学森结缘仍难抑激动心情。1984年,当时他还在《内蒙古日报》副刊当编辑,怀着试一试的心情,向钱老发出了一封约稿信,请钱老百忙抽暇,给边疆播点科学的种子。令他没想到的是,刚过半个月,一封落款“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钱学森”的挂号信寄到了编辑部,开启信封,老科学家苍劲俊逸的手迹赫然入目:“525信收到,遵嘱写了一篇短文《草原、草业和新技术革命》,现寄上,请审阅。此致敬礼!钱学森。”报社同志一口气读完钱老的来稿,又是兴奋,又是激动。郝诚之说,其实之前媒体对钱老一生的评价只偏重于他“志在强国”,而忽略了他“心在富民”的一面。钱老不仅是“两弹一星”元勋,也是沙产业、草产业理论的缔造者。钱老以创新理论知识“密集型沙草理论”指导西部大开发进行,“心在富民”这四个字包括钱老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巨大理论贡献。

  4、沙产业留下宝贵财富

  缅怀钱学森推进沙产业发展研讨会,引起93岁高龄宋平老人关注。

  在与刘恕进行近两个小时交谈中,耄耋之年的宋老对沙产业寄予无限希望,他指出,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样板,要大力宣传这些成功案例。群众有积极性,科技人员坚持技术指导推广,实业家们有资金投入和热情,这些人都有着锲而不舍奋力拼搏的精神,要组织他们把钱学森的科学构想变成行动。

  会议现场,一位年轻人身影引起记者注意。

  在甘肃农业大学就读时,陈培兵是“钱学森沙产业奖学金班”的学生,毕业后到鄂尔多斯市恩格贝生态示范区继续从事沙产业工作。如今,2001年设立的“钱学森沙产业奖学金”已分别在甘肃农业大学、内蒙古农业大学、宁夏农学院、甘肃河西学院设立,更多青年人才投入钱学森理论中,沙产业有了可靠的“后备军”。

  在钱学森秘书涂元季看来,钱学森给中华民族留下了两座永恒的丰碑,一座是成就的丰碑,第二座是精神的丰碑。“沙产业是钱老一个高瞻远瞩的科学思想,只要是正确的思想,就一定会开花结果,一定会成功,我们要有这个雄心!”

  “让我们共同把钱老的沙产业、草产业理论在全国推广开来,也向世界进行宣传,在沙漠开辟一个人类生存新空间。”第十届全国政协常委、内蒙古沙产业草产业协会会长夏日如是说。

  116,八宝山革命公墓钱学森遗体告别会上印发《钱学森同志生平》,“倡导发展沙草产业”,“帮助农民依靠科学技术脱贫致富”载入其中。

  这是对晚年钱学森致力于沙产业最朴素、也最崇高的诠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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